冰瀑_山海残页:长生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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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瀑

  山洞内模样难看,更没有丝毫的布置,但能够挡风驱寒,洞口的阵法隔绝寒气,使得山洞内温度上升。

  黑夜里寒风呼啸着,夹带着冰碴,打到脸上,刮得脸皮生疼,再加上身心疲惫,实在是不能再赶路。

  众人没有形象地躺着,而我就是劳累命,还不能躺下休息。我需要去追轩辕晟宸。轩辕晟宸临阵退缩,不顾及同宗人的性命,难道只是害怕,或者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
  我交代琴乐照看着石教授等人,老沈头和鱼水玄弄点冰块和木柴,烧点水吃点东西。

  得知我要出去追赶轩辕晟宸,众人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。我不禁好笑道:“怎么,还担心我。”

  鱼水玄说:“姜兄,我跟你去。”

  “不用,你留下吧。”

  “我跟着去,咱们还能有照应。”

  鱼水玄坚持要跟我去,我看他一眼,没有再拒绝,嘱托石教授他们两句,便带着鱼水玄穿过阵法,走到寒风里。

  四周黑暗的紧,寒风里带着兽吼声。

  轩辕晟宸逃跑的路线,是留下痕迹的,沿着痕迹,踩着冰石,脚步匆匆地追过去。

  约摸翻过两山峰,路过条冰河,周围更是恶劣。期间我御剑探查过前方,前方山峰山谷纵横,而且山高谷深,路途难行。

  更危险的是,山谷两旁的冰溜子倒挂,不是家里看到的,那种普通的,这里倒挂的冰溜子,或许用冰瀑更贴切些。

  动辄十数或者数十米长宽,没有人经过倒还能安静地挂着,一旦过人,走动带动风,可能直接吹落冰瀑。

  高悬的冰瀑盖顶,必死无疑。

  然而轩辕晟宸就是从两旁挂满冰瀑的山谷里穿过的,当真是好胆。

  其实我更愿意理解为,慌不择路。

  山谷里本来没有风,但是我跟鱼水玄走进去后,就是那么奇怪,不知道哪里来的风,呼啸地吹进山谷里。

  而且风越来越大。

  鱼水玄抬头看看冰瀑,眉头一皱。

  我说:“后悔了吧。”

  鱼水玄疑惑道:“后悔什么?”

  “当然是后悔跟我出来,要是两旁的冰溜子掉落,跑都跑不出去。”

  鱼水玄笑着说:“既然姜兄能进来,那么我也能进来。”

  “你似乎不害怕我了。”

  鱼水玄点点头。

  我瞥他一眼,见他脸色淡然,我倒是奇怪起来,刚刚他看向我的目光,是充满恐惧的。

  目前再看他,却是淡淡的自信,还有三分喜悦。

  我眼睛注意着高悬的冰瀑,奇怪道:“为什么?”

  “我忽然发现,我应该感到庆幸。”

  “庆幸我是你的朋友?”

  鱼水玄的眼神猛然一愣,随即恢复正常,那一丝怔住停留的,仅仅一瞬,不知道那个字触动他的心神。

  鱼水玄笑着说:“庆幸你的本领高强,你的本领越是高强,我妹妹的脸,治愈的可能性越大。”

  “那你是该庆幸。”

  我看似无意地说:“你执意要跟我出来,是不放心吧。”

  “我当然放心姜兄。”

  “真的?”

  “真的。”

  我随意地笑笑,鱼水玄说:“难道姜兄不相信我?”

  鱼水玄的话语中,有些紧张。

  而我则是坚定地说:“我当然相信你。”鱼水玄闻言松口气,连笑容都放松下来。接下来我接着说:“我相信你对你妹妹的感情都是真的。”

  接下来的路,我没有再说话,而鱼水没有再问,而是陷入沉思里。冰瀑倒悬的危险山谷里,有寒风呼啸声,有脚踩冰石的声音。

  就是没有说话声。

  将要走出山谷,我准备松口气时,鱼水玄猛然盯着我,说:“姜兄,我妹妹很可怜,我希望你能治好她。”

  末了,鱼水玄再加一句,说:“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,她是无辜的。”

  我盯着他,冷声道:“我并不认识她。”

  鱼水玄眼神黯淡,神情恍惚落寞,说:“我知道。”

  “你明白我的意思?”

  “我明白。”

 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,厚手套拍击到厚棉服上,蓬蓬作响,那声音传到山谷里。

  只听得山谷里咔嚓声,不断传开,随后轰隆声,冰瀑断裂,轰然掉落,下坠时呼呼风声,落地后咔嚓作响。

  眼见着身后小山般的碎冰,我心里不由得感到庆幸,幸亏是走出山谷后才拍的他的肩膀。要是山谷里面,狂暴的冰砸落,凭借着我们的本领,逃出去没有问题,难免会狼狈不堪。

  鱼水玄瞪大眼睛,盯着那些冰,然后盯向我,郑重道:“姜兄放心,我懂。”

  轮到我发愣,我盯着他,知道他以为那些冰是我故意弄落的,是要给他威风看。

  但是真相是,我不知道那些冰会落。

  他神情肃穆,语言郑重。

  虽然不知道,他心里寻思的什么事,又思考的是哪些事情,但是他能懂,必定对我是没有坏处的。

  我很欣慰地笑笑,准备再拍拍他的肩膀,但是想想身后的山谷里,还有冰瀑没有坠落,还是打消拍肩膀的念头。

  我顺水推舟地说:“你懂就好。”

  鱼水玄点点头。

  走出山谷后,山谷里的声音还回荡着,在冰冷的寒夜里,朝四周扩散着,不断的有冰咔嚓坠落。

  碎冰声不断,坠落的轰鸣不断。

  再次走到的,是扇形的冰原,黑夜里视线受阻,看得不清楚,但是声音却是传得极远,没有阻挡的山峰和沟壑,再加上黑夜里那么静。

  声音传开。

  我忽然问道:“你跟我出来,还是想躲开老沈头吧。”

  鱼水玄沉默。

  有时候,沉默就是默认,很显然,现在就是默认。

  我奇怪地说:“你们不是好朋友吗?”

  鱼水玄苦笑。

  苦涩的脸上只有苦笑。

  我说:“你难道不好奇,我怎么会突然想起来,问这个问题?”

  “你应该能想到的。”

  我笑笑,说:“你难道不想说什么?”

  鱼水玄摇摇头。

  我瞥一眼他,说:“没到时候?”

  鱼水玄脸色纠结着,随后点点头。我知道他是有秘密的,而且他的秘密让他很痛苦。

  到底真相是什么?

  只有到时候才能知道。

  轩辕晟宸的踪迹还在前面,但是却已经散乱,看来被我的剑气伤到后,伤势逐渐严重起来。

  再说轩辕晟宸,确实是被剑气伤到,而且伤势很重,胸口被划开,血流如注,被包扎住伤口,那剑气的煞气凝结于伤口。

  脚步越是匆匆,煞气扩散的越快,影响的越大。

  那冰瀑碎裂的声音,回荡在空旷的冰原上,回荡在轩辕晟宸踉跄身影的耳边。

  噗。

  被轩辕少华扶着的轩辕晟宸,神情一紧,猛然喷出鲜血,腿一软倒地。那血喷出,还未落地,已然结冰。

  “师父。”

  轩辕少华担忧的声音。

  而轩辕少仁只是瞥一眼轩辕晟宸,目光就瞥向别处,而是时不时看看天色,看得或许不是天色。

  喷血倒地的轩辕晟宸神情黯淡,生机淡一大截,嘴里还哆嗦着说:“是酒神,肯定是酒神追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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